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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酱是这样炼成的
文/李春波
前不久,您刚跟我一起“品尝”了年糕,或许还凭着幻觉,沉浸在香甜黏糯的口舌快感之中;此时此刻,我把一坛子大酱抱上来,对您的雅兴,可能会有横扫之嫌、涤荡之疑。
这,实在怨不得我,而是这坛大酱的平民化身份,越来越少了那种“千呼万唤始出来”的傲气与作派,它早就妆扮一新,主动请缨,急不可耐地要登台亮相,争着抢着要接受您的检阅。
不过,在帷幕拉开之前,我还是要把大酱的前世今生,向您做个简单介绍。
一
有人曾对远古时代、上古时代的生存史和饮食史,作过简单梳理,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——为了避免野兽侵袭,有巢氏引领着众人在树上筑巢;燧人氏钻木取火,教导大伙把食物烧熟了吃;神农氏教民食用谷物,以降低对肉食的过度依赖;*帝父子俩,教人种植五谷及瓜果蔬菜;商朝的开国君主商汤,发明了肉酱,叫作醢(hǎi)。
上述生存技能和食物的创始人,不一定就是这些原始首领和奴隶君主,大概可以这么认为: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,人类开始掌握的那些本事和食物,因为没有文字记载,后人就习惯把这些创造发明的成果奖牌,颁发给那些时代的代表人物。正如说,毛泽东时代,我们中国有了“两弹一星”,但绝不是他老人家亲自研制、具体设计、靠上管理的结果,道理是一样的。
醢,有两种词性。作名词用的时候,它是一种重要的食物,后来才慢慢演变成一种佐料。作动词用的时候,它是远古时代的一种酷刑,酷得不能再酷了,酷得令人毛骨悚然,酷得让人心惊肉跳,酷得能彻底掏空我们普通人的想象力,它就是把人剁成肉酱,甚至还要分而食之。连孔夫子都架不住那种感官刺激,并由此而改变了他的饮食习惯,您说,还有比这个更酷的刑罚吗?
话得从头说起。孔夫子秉持的饮食观念,是“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”,他曾提出过“八不食”的饮食原则。据此,我们称他老人家为“资深美食家”,一点儿也不为过吧?他的“八不食”,其中有一条,就是“不得其酱,不食”。这里的“不得”,不是“没得到”的意思,而是“搭配不得当”的意思。他认为,不同的食物要有相应的酱来搭配着吃,才是完美的,才能吃出应有的美味,否则,宁可不吃。这叫什么?这就叫讲究!
这种讲究,于健康和养生,当然是有利的。但,这种讲究,需要有个前提条件,就是要首先解决温饱问题,否则,吃粗粮,饮清水,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大觉,也不得不乐在其中。
想不到的是,孔老夫子如此讲究饮食,如此重视酱之地位,竟然戒掉了肉酱,原因涉及到他和子路的师生深情。
孔夫子有个得意门生,名叫子路,因其参与了卫国的*变,被当作乱臣砍成了肉酱。孔子得知子路惨死的真相,极为悲痛,回家以后,把家里所有的肉酱统统倒掉,发誓再也不吃肉酱了。那种决绝的态度,真让我铭感五内,并让我联想到身边的某些人,因受某事的刺激,毅然决然地把多年养成的抽烟习惯戒掉,其毅力让我肃然起敬。
酱,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,比在今人心目中的地位要高很多。我们现在,有煎、炸、蒸、烤、炖、煮、炒等等五花八门的烹饪方式,古人没有这么多本事,饭、菜、肉都是用水煮着吃。到了先秦时期,人们吃鱼要蘸着卵酱,吃干肉条要配着蚁酱,吃肉羹要配上兔肉酱,吃鱼片要配上芥子酱,等等。据《礼记》记载,周朝天子,每逢大宴宾客,都要上很多道菜,每上一道菜,都要换一种酱,酱和菜,要求搭配得当,不容错乱,而且上菜之前,必先上酱,有经验的食客,一看端上来的是什么酱,就明白下一道会上什么菜了。
又经过两千多年的文明演变,酱才从食物的角色,慢慢退居到佐料的位置。到了20世纪中叶,我的童年时期,“醢”字在人们的视野中成了生僻字,那种令人悚惧的刑罚,早已不存在了,纵然孔子再世,也不会对肉酱有什么心理障碍了,费劲巴力做的那缸肉酱,他绝不舍得轻易倒掉。
当然,本文要介绍的酱,不是肉酱,而是豆瓣酱,也叫大酱。
二
酱者,百味之将,帅百味而行也。酱,像那些平暴除恶的大将*似的,能够抑制各种食物之*,所以有人说,“大酱”可能就是因此而得名的。这个说法,让人比较好接受,就算是戏说,我也认了,否则总是纠缠不清:为什么这种东西被读为jiàng?为什么还要在“酱”字前头加个“大”呢?
大酱的创始人,民间传说是范蠡(lǐ)。范蠡,是春秋末期的*治家、*事家、经济学家,公元前年就去世了。他十七岁时,在财主家当大厨,现在来看,正是刚读高中的时候,还是个孩子,没有做饭的经验,经常是把饭做多了,剩下的饭,存放时间长一点,就酸了、馊了。财主发现后,惩罚他必须在十天之内,把酸馊的食物变成有用之物。这事要是摊在我身上,我可就抓瞎了,必定是如坐针毡,寝食不安,惶惶不可终日;可是人家老范家这孩子,脑袋瓜子特别灵泛,他把长了白毛的食物,用盐处理一下,晒干,炒熟,加点温水,搅拌成糊糊状,当成猪饲料,废物得到了很好地利用。结果呢,不管是大猪、小猪还是老母猪,都像饿死*托生的一样,吃得特别来劲儿。东家见状,十分高兴,就再也没难为小范。这件事,本来就这么过去了,可是,有个小长工,偷将这食物放在范蠡吃的面条里,本来是想搞一场恶作剧,没想到,范蠡觉得这碗面条特别有滋味。小长工道出原委,范蠡得此启发,就用这种酸馊发毛的食物,创制出了美味可口的酱。
这个传说的确很美,但也仅仅是个传说而已,因为还有人说,酱的酿造最早在西汉。不过,西汉与春秋末期,只隔了个短暂的秦朝,这个时间差儿,是可以忽略不计的,不影响大酱的隆重出场。
古人制作大酱,用的主要材料是什么?这是我们都很关心的问题。唐·颜氏注,给出了很好的答案:“酱,以豆合面而为之也”。至今,我们从超市购买的豆瓣酱,主要原料也是*豆和面粉,其次才是食用盐、白砂糖;为了提味和延长保质期,还用了一些添加剂,比如:谷氨酸钠、*原胶、山梨酸钾、三氯蔗糖等等。我小时候经历的俺家自制的豆瓣酱,可就没有这么奢侈和洋气喽!
20世纪六十年代,因为缺粮缺菜,做酱的意义就显得特别突出。很多农户都做酱,但一般用不起*豆和白面,而是根据实际情况,灵活变通。像陈佩斯和朱时茂合演的那个小品似的,主角和配角,调个个儿,以地瓜干碴子为主料,适当加点*豆,意思意思罢了,有毛就不算秃子嘛。这种所谓的豆瓣酱,用料虽然简单,但比起现在市场上卖的豆瓣酱,可能更安全、更有利于人的健康。
酱的品种有很多,我在这儿,不说豆豉酱、甜面酱、番茄酱、辣椒酱、芝麻酱、花生酱,也不说果酱、鱼子酱、虾酱、蟹酱,只说说我小时候俺家做的大酱,即豆瓣酱。
三
每年开春以后,我娘就忙活着做酱。在她心目中,每年做的这一小缸酱,不是一件普通的家务活,而是一项重点工程,既要有规划设计,还得有日程安排,甚至到最后,还有与邻居家的对比验收。
她把*豆和地瓜干,放在锅里一揽子煮,煮得烂熟以后,再用大盆端着,送到碾屋去碾压,进行初加工。压黏之后,就内成大大的面棋溜。在俺那儿的方言中,“两手捧着用力攥”的动作,称为“内”;面团子叫“面棋溜”。这个面团子就是酱坯。
母亲找一个小篓子,里面铺上麦秸草,把这些面棋溜,小心翼翼地放在篓子里,盖上包袱,最后把这个盛着面棋溜的小篓子,放在风吹不着、雨淋不着的棚子上,用小被子焐着,让其中的水分自然蒸发。我知道,能够得到我母亲如此精心呵护的,除了那些小鸡、小鸭之外,就是这些酱坯了。我母亲,就像伺候产妇坐月子似的,唯恐有所闪失而落下后遗症。
我们的住宅中,除了睡觉的火炕之外,最暖和的地方,非棚子莫属。把酱坯焐在棚子上,既能透气,又能保温,但不直接暴露在空气中,更不直接暴晒在太阳底下,特别有利于实现它的初次霉变。这个初次霉变的过程,方言叫“丝闹”。
棚子的主要架构,是在接近大梁的高度,用三四根碗口粗的木头,横亘在房间的东西两堵墙壁之上;木头上面铺着高粱秸,一把一把的高粱秸,用麻绳勒紧,并排着连在一起,上面抹一层厚厚的泥巴,泥巴上面铺上一层豆叶之类的软草。这个棚子,占据着整个炕前之上的空间。
这个空间的功能,类似于现在城市楼房中存放物品的储藏室、吊柜,大人到炕上一站,伸手就可以向棚子里面存取物品。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,要想爬到棚子上去,都需要踏着凳子才行,否则就可望而不可及。每年深秋季节,往棚子上搁地瓜的时候,因为我在家里是最小的,父亲总是把我抱上棚子。他们端着小蒲箩,把需要存放的地瓜递给我;我蹲在棚子上,接过蒲箩,把地瓜轻轻倒出来,挑些个头比较大的,像用石头垒墙似的,沿着棚子沿儿大约十厘米以内的位置,摞起一道地瓜墙。地瓜堆放得越多,这道地瓜墙垒得越高。
存放秋地瓜,是棚子的主要功用,剩下来的空间,也可以存放其它相对重要的物品,以防自家的孩子乱拿乱动。把准备丝闹的酱坯,放在棚子上,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。
待上十天左右,搁在棚子上的酱坯,就干透了,再也不像当初那么容易团弄了,甚至比土坷垃还硬,用手掰不动的话,我母亲就会找根棒槌进行捶打。这让我联想到那些叛逆期的孩子,自己觉着翅膀硬了,对于来自家长的口头教育,总是无动于衷;家长很无奈,气急了眼,有时候会付诸相应的惩罚手段。当然,在我那个时代还可以,现在行不通,家长的棍棒还没举起来,孩子就跳楼了。
打碎了酱坯,能看到缝隙里有一些浅白的茸毛,这就算是丝闹好了。每当看到酱坯上这些茸毛,母亲就像看到我从学校捧回了奖状似的,心花怒放,两眼发光,欣喜若狂。她知道,酱坯长了这些茸毛,这次做酱,就等于成功了一半。
四
这时候,她就按照计划,放心地进入第二道工序:晒酱。把全部丝闹好了的酱坯碎块儿,带到碾屋,进行二次碾压,碾压成粗沙状,收起来,带回家,倒进提前刷得很干净的小缸里。同时,烧一锅开水,加上适量的咸盐和花椒,等水温降下来以后,倒进小缸里,用勺子反复搅拌,最后盖上盖顶,让其慢慢地进行二次发酵。
倒多少水合适呢?这个没有绝对标准,而是根据经验和口味,约摸着操作。水加少了,做出来的酱太稠糊;反之就太稀薄。嫌酱太稠糊了,可以再添一点水;嫌太稀薄,那就被动了,不可能再从酱里向外撇汤沥水。所以,开始的时候,宁可让它稠糊一点,也不能让它太稀薄了,这是个大原则。
添水是这样,撒盐也是这样。盐撒少了,发酵以后的酱,容易变得酸臭,既不好吃,也不易存放;盐撒多了,做出来的酱,就会太咸,太咸了齁人啊!很多人因为吃酱,被齁出了气管炎,不是咳嗽就是喘,有的既咳嗽又喘,治疗跟不上趟,就会导致肺气肿。我的上一代人,有气管炎病的人相当多。我不敢断定,引发气管炎疾病的罪魁祸首,就是太咸的大酱;反正很多人都认为,大酱有重大嫌疑。
要把酱做得不咸不淡,而且还有爽口的鲜味,那就要循序渐进,一开始少施盐,隔几天用筷子蘸一点尝尝,感觉滋味不足,再撒上一点咸盐,直到满意为止。假若一下子撒盐太多,后悔就来不及了。
这个二次发酵,在当地俗称为“晒酱”,通常是在春末夏初这个不温不火、不冷不热的季节里进行,大约需要二十多天时间。
晒酱,既需要较高的温度,又需要较好的透气性,这样,发酵的效果才会好一些,酱坯中的蛋白质,就会更好地分解为对人体有益的氨基酸,氨基酸含量越高,酱的口感越鲜美。我们习惯,把酱缸置于天井朝阳的地方,让其接受阳光的直接照晒,以便提升温度。
酱缸敞着口也不行,很难避免飞尘和草屑的落入。这还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,那些嗅觉极其灵敏的绿豆蝇,会从老远的地方,急速飞来,盘旋着,鸣叫着,一头扑向酱缸,如入无人之境,贪婪地消费这席美餐。关键是,绿豆蝇有个坏习惯,特别让人讨厌,它们饱食之后,几分钟之内,即可排便,边吃边排,会对大酱造成严重污染,能够传染50多种疾病。更可恶的是,绿豆蝇特喜欢把酱缸当作自己的产床,在它们吃过的酱里,总会留下一大群蝇子蝇孙,一个个雪白透亮的幼蛆,撅着黑色的小嘴巴,在大酱里边肆意地涌动着,眼瞅着它们就变得肥胖而臃肿起来。
一看到这个场面,我就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;吃酱的时候,很难抑制住糟糕的联想。
欲避免上述情况的发生,我们就找一块纱布,蒙在酱缸口上,再用一根细绳,绕着酱缸口扎起来。这样,酱缸可以享受阳光的直接抚摸,促使里边的大酱加速发酵,又能有效地阻止苍蝇的侵袭和滋扰。
攫取阳光之暖,保持充足氧气,避免蚊蝇染指,这就为晒酱提供了全部的必要条件。
人,毕竟是万物之灵,苍蝇那点小智慧,在人的面前何足挂齿!后来我学习毛大爷诗词,一读到“有几个苍蝇碰壁,嗡嗡叫,几声凄厉,几声抽泣”那几句,就会联想到那几只盘旋于我家酱缸周围的绿豆蝇,感到很是解气,也多少有点儿幸灾乐祸——哈哈,小样儿!
为了保温,每到夜间,我们都要在酱缸上盖一个梃杆盖顶,在盖顶上面,再压一块石头,这样可以防风、防雨、防畜禽,确保万无一失。
这段时间里,我母亲每天都要揭开酱缸的面纱,拿一根比筷子还长的木棍,插到酱缸里搅和搅和,以便它均匀地发酵;同时也要听一听酱缸里的声音,观察大酱的色泽,闻闻大酱的味道。她用舌尖舔一下蘸了酱的棍子头,吧咂吧咂嘴巴,两三秒钟,就能对大酱的淡咸作出精确判断,知道该不该继续撒盐。那个心无旁骛的神态,很像是一位品酒大师在鉴别酒的香型和度数。
如听到有噗噗的冒气声,就证明发酵正常;颜色若没有变红,那是发酵的火候还不到;若尝着口感偏淡、偏酸,就适当再撒一点盐;如果还没尝到应有的鲜味,那是酱坯中氨基酸的量还不够,需要继续发酵。
酱缸里噗噗的冒泡声消失了,酱也变成了赭石色,口感不淡不咸、滋味鲜美了,这缸酱的制作,就算大功告成,可以正式结束暴晒的程序,把这缸酱转移到室内安顿起来,以便随时取而食之。
五
在介绍年糕的文字当中,说到庄户人特别偏爱那个“余”字,皆因其生存状况的最大特色就是“缺”,缺粮、缺菜、缺油、缺肉、缺衣、缺柴……除了不缺阳光、空气和水之外,所有生活必需品都缺。平常日子里,能吃饱,就很奢侈了;想吃好,只能盼着逢年过节。但是,再苦再穷,只要还活着,家庭主妇们就得想方设法,把生活调剂得有滋有味儿。这当中,酱的作用不可小觑。
有了这小缸二三十斤重的豆瓣酱,我母亲心里就踏实了很多,哪顿饭即使没有熬菜,纵然家里的咸菜也断了顿,负责后勤保障的她,也不会过于自怨自艾,吃饭的时候,端上半碗豆瓣酱,足以抵挡一下子。有了豆瓣酱的辅佐,全家人甭管是吃地瓜,还是吃地瓜干,都不会觉得单调和乏味。
冬天,我们全家人,一般是围坐在炕上吃饭,炕上坐不开的话,像我大姐、二姐那么年轻力壮的,大多时候都是在炕前里站着吃饭。炕上放个长方形的木质托盘,大约70厘米长、50厘米宽。这个托盘上,一般会有个带着很多眼儿的泥盘盛着主食。这个泥盘,又叫漏盘,因其有眼儿,冷却水不至于浸泡了食物。主食,不是地瓜,就是地瓜干,偶尔也有玉米饼子。天暖和了,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,我们吃饭,就从炕上挪到当门,或者挪到门楼底下的过荡里,一家人不再用那个托盘了,而是围着一个小饭桌,坐着小杌凳吃饭。
吃饭是时,我们基本上是每咬一口主食,就把筷子头儿,戳向盛酱的碗里,夹起一点点,即使没有夹到什么,也习惯性地把筷子梢儿迅速送到嘴里,觅拉一下,让酱的滋味,在口腔里与正在咀嚼的主食进行充分调和,然后端起碗来,轻啜一小口温水,一口饭就这样被送了下去。如果没有酱,这顿饭不是不能吃,而是吃起来索然寡味,感觉特别对不起自己。
俺那儿,不习惯炒菜,都习惯熬菜,除了适当用盐和少量用油之外,若能再戳搭上几筷子酱,熬出来的菜,就摆脱了单调与乏味,其品质会立马跃升一个档次,变得非同寻常,餐饮者的食欲,会得以激增,幸福指数,也会跟着噌地一下子飚升了起来。
当然,跟大酱最有缘分的,还是大葱!大葱蘸大酱,可谓鞍马相配、珠联璧合!如果自家菜园里种了大葱,我们随时都可以到地里去拔几棵;自己没种,就到集市去买几斤,一家人可以吃好几天。
有了大葱,我们吃饭之前,都会洗上几棵,端将上来,每人拿起一棵,蘸着大酱,猛咬一口,就着主食,痛快淋漓,大快朵颐,鲜、咸、甜、辣,多种滋味融为一体,那可真叫一个爽啊,而且还得外加一个绝!食欲因之而大振,胃口因之而大开,吃一口还想继续吃,越吃越想吃,直到舌头和腮帮子都被辣得麻木了,麻木到吃啥都尝不出真滋味了,还是对“大葱蘸大酱”不厌其烦。许多人都爱这一口。
严格说来,在那个年代,大酱在烹饪中的调味角色并不突出,但是它的佐餐功能,却非常显著,它不该被忘记,我也从来没有忘记它。我用文字把它呈现出来,不是为了哗众取宠,而是对它的一种感恩、致敬和致谢。
酱的种类那么多,我大多数没经历过,对其工艺流程一无所知。我只经历过三种酱的制作:第一种,是芝麻酱,在《做香油》那篇里介绍过;第二种,就是本篇介绍的大酱;第三种,便是蟹酱。
蟹酱,也是佐餐的好货妙品。欲知蟹酱来历,敬请垂阅下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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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春波,男,年4月出生,山东省胶县人,曾担任过六大员:生产队社员、公社机关通信员、高中语文教员、大学生辅导员、省委宣传部纪检员和副巡视员。年出版的《劝导说服的艺术》一书,荣获山东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和山东省优秀图书奖。自画像——年迈而不年轻,老态却不龙钟;虚心也没进步,文凭高于水平;学习始于出世,学龄就是年龄;读书很求甚解,时常半途无功;实话习惯实说,为人心地坦诚;吹牛总是撒气,说谎立刻脸红;倒霉不怨天地,得意未敢忘形;人老尚未心老,精神至今年轻;吃饭不讲粗细,饮酒从不发疯;钓鱼酷似太公,好龙恰如叶公;身残还想活着,破罐不想破扔;比上多有不足,比下心理平衡;明明是个老汉,其实更像顽童;揖别花甲岁月,笑看夕阳正红。